瑶里的红白灰绿

  • 2013-05-12 23:52:39
  • 来源:客运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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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瑶里的红、白、灰、绿

在中国,无数人都知道景德镇;在江西,无数人都听说过瑶里。

瑶里属于江西省浮梁县,距景德镇市约60公里,东与婺源县比邻,北与安徽省接壤。数百年前,这里曾经是景德镇制瓷辅料最重要的产地,是徽商贩茶的必经之路,而在20世纪30年代,梅岭星火又在这里燎原到中原大地。

瑶里的经历是坎坷的,瑶里的色彩是绚丽的。

我们走进瑶里时,天正下着小雨,雾气朦胧而氤氲,为小镇的红、白、灰、绿平添了几许浪漫与神秘。

红:梅岭星火

瑶里程氏宗祠是整个村庄里最引人注目的建筑,依然保持着过去的样子,仿佛是在固执地守卫着什么东西。在祠堂中的屋梁上有很多关于程咬金的木雕图案,据导游说,这里的程姓人家都是程咬金的后裔,所以他们对程咬金推崇备至。

这也是1938年由陈毅主持的新四军抗日动员大会的会址。现在祠堂内仍然按70年前的布置,100平方米左右的大厅内只有几条长凳,与我们心中气势磅礴、排山倒海的大会场面相距甚远,不仅感到有些心酸。

不过,当年敌人斥为“草寇”的红军游击队能够正大光明地走进祠堂开动员会,已实属不易。难以想象游击队在附近里的梅岭中是怎样度过了风餐露宿,昼伏夜行、艰苦卓绝的血与火的三年,很多年轻的游击队员只因饥饿和疾病便在丛林中悄然倒下,他们的生命宛如划过梅岭上空的流星,短暂而璀璨。

还在国民党封山“围剿”的时候,陈毅就说,一旦抗战爆发,国民党会用军乐队来欢迎我们下山的,这曾被游击队员们视为笑谈。但他的预言很快兑现了。蒋介石在大势所趋下,被迫接受共产党将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的建议。

星星之火,终于燎原。

走出程氏宗祠,跨过河边的小桥,再随着导游拐进几条曲折蜿蜒的小巷,我才发现了隐没在民居中的陈毅故居。这座旧宅原名“敬义堂”,修建于清朝嘉庆年间。1937年11月、1938年2月,陈毅两次到瑶里指导红军游击队改编事宜时,就工作生活在这里。后来,在此成立了新四军驻瑶里留守处。

旧居早已辟为展室,陈列着陈毅驻瑶里时的很多物品,那一件件陈列着玻璃柜里的革命遗物,似乎在向我们讲述着一首首关于瑶里的红色诗篇:一件简陋的武器、一个破旧的生活用品,都让我们突然觉得离那个峥嵘岁月近了。

如今,逝者如斯,硝烟不再,这小小的地方留给后人的,是一个全新的时代。

白:瓷都余韵

瑶里远在唐朝中叶就是景德镇瓷业的东源头和重要的制瓷原料基地,境内盛产制瓷原料——高岭土,瑶里原名“窑里”,正由窑而得名。

明代之后,景德镇成为瓷业中心,瑶里的制瓷业逐渐衰落,成为单纯的原材料产地;因这里生产的瓷器洁白如玉,“窑里”才改称为“瑶里”。

到了清代,高岭土矿藏也采掘殆尽,瓷都的光茫渐渐黯淡,茶叶生产逐渐成为当地的经济支柱。她曾经有过的那一段辉煌历史才逐渐被凝固和尘封,被世人所遗忘。

但也是正因为瑶里被遗忘了,瑶河沿岸山水之间的多处瓷业生产基地——矿坑、窑址和作坊,又有为之服务的交通体系——水运码头、古驿道,以及由瓷业及其贸易支撑起来的聚落体系——商业码头、集镇、村落都依稀如故,虽然苍凉,但也足能使人忆起曾经的繁忙。

而令我们更加惊奇的是,几百年匆匆过去,旧日的水车竟还在嘎嘎作响,旧日的釉加工作坊竟还在顽强地按古法生产着釉料。这并非做秀。导游说,当地农民早就从祖先那里学到了制釉的好手艺,穿越了历史的风雨,制出的釉现在竟仍然在瓷器辅料市场上流通。

在瑶里古镇和饶南陶瓷主题园区,步行的小道旁都散落着千年的碎瓷片,同行的一位长者是瓷器收藏爱好者,他视若至宝地将一片片碎瓷片拾起擦拭,再一片片想象着印证着它们背后的沧桑故事。尽管导游再三强调,瑶里作为民窑,瓷器的价值远逊于官窑,但这位长者仍用注视新生儿的幸福目光注视着这些班驳破碎的瓷片,久久不愿离去。

不禁想到,究竟什么才算无价之宝呢?是苏富比拍卖会的一声重槌,还是心灵深处的平和与安宁?

这一阵忽然雨过天晴,我们被阳光暖暖地照着,古窑也沐浴了一身淡淡的金色,变得沧桑厚重起来,恍惚之中,像是回到了盛极一时的明朝。

灰:徽商古道

瑶里离黄山仅100多公里,建筑风格受徽派影响极大,瑶里村古建筑群规模庞大,至今保存完好的有明清商业街、宗祠、进士第、大夫第、翰林第、狮冈胜览等,都是较典型的徽派老屋。

狮冈胜览建于清朝末年,是一幢融中西建筑风格为一体的民居。屋内门窗、房梁上约有涉及吉祥图案、四大名著、古代戏文等内容等的上百幅木雕,雕刻刀法都如剪纸般精细流畅,疏与密的处理、精与细的对比都匠心独具,充分显示了木板纹理的自然美。

不过也有人说,这里的徽派建筑算不上特别气派,但也许正因为如此,这里的安详和自然在其他游人如织的风景区难以体验。

漫步古镇,木格窗,朱漆门,栋宇鳞次的白墙黑瓦倒映在水中,野鸭在水中嬉戏,时常划破水中倒影的静谧。雨,不知什么时候又稀稀沥沥起来。细细的小雨轻拍着窗棂,滴答滴答,水面又缓缓的荡起一圈圈涟漪,不急不徐地晃开,直到把古村的淡泊和从容渲染的淋漓尽致。

瑶里绵延数十里的徽州古道也基本保持了明清时代的原始风貌。连日的细雨润湿了几万块麻石铺就的路面,麻石一块块地镶嵌在一起,年代久了,走的人多了,岁月抹去了它的粗糙和尖锐,就显得很光滑了。

当年,数不尽的商人就奔波在这条贩茶之路上。而家中的女人只能在盼望中寂寞老去。当诗人白居易遇到一位曾“名属教坊第一部”的弹琵琶女子,问他丈夫去哪里的时候,她幽幽地说“商人重利轻别离,前月浮梁买茶去”。

作为浮梁县重要茶产地的瑶里,有没有听到过琵琶女丈夫的足音呢?

绿:汪湖叠翠

许多人到瑶里只游古镇而错过了汪湖,绝对是件憾事。

我们沿着泥泞的山道走了1个多小时,才被扑面而来的瀑布拦住了脚步:一道高近数百米的洪流,在高山峭壁之间凌空直泻,通体仿佛笼着一层轻纱。飞流落下,激得满山谷一片珠飞玉溅,隆隆的水声,仿佛众多大钟互相撞击。

这就是瑶里绿色中最壮观的一幕:南山瀑布。它全长400多米,落差达220米,挂在光滑闪亮的绝壁上,绝美壮观。瀑布的周围高山环绕、嶙峋的山崖藤缠葛绕、古木参天,壮丽之外又呈现出几分肃穆之美。

汪湖原始森林的绿色同样醉人:成千上万种植物用几千种深浅不一的绿色冲击着我们的视觉空间,地上匍匐着各种藤叶枝蔓,从树干阴影里顺着巨大的树干向上攀爬,在我们头顶织出密密的窗帘,把丛林几乎充填的密不透风。

间或从森林深处传出一两声鸟叫,循声望去,却看不到任何鸟儿的身影。

我们默默停住了脚步,生怕惊扰这些森林的主人。

忽然间,鸟叫虫鸣,此起彼落,穿插着其他知名或不知名的动物不同调子的叫声,仿佛一曲丛林交响乐。

在大自然的声音里,我们行走的脚步逐步加快,但心却象被催眠了似的,逐渐平静下来,仿佛进入了那只有在梦中才有过的,纯洁透明的伊甸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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