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海草山属亚高山草甸。绵绵20万亩的草山,地势平缓,山峦连绵起伏,广阔而又坦荡,博大而又柔美,苍茫而又深厚,空寂而又充满生机。春夏季节草长莺飞、羊群如云,秋冬时节云飞雾涌、白雪皑皑,……不同的时候,便有不同的草山。有时,恍然如临蒙古大草原深处;有时,又如到了雪域高原西藏。正因为这集“蒙古风情、西藏景观”于一体的神奇的兼得之美,而在今年被《国家人文地理》杂志推荐为全国108个绝美地标之一。其旅游资源突出表现为峰、草、水、光、花、云、雪、洞、情等。
草山东南角的牯牛寨顶峰,海拔4017.3米,系滇东北乌蒙山主峰。山峰南陡北缓,经年雨雪不绝,常有云雾覆之,状如牯牛戏云海,故而得名。牯牛寨又名降云弄山。相传公元787年,时任南诏国国王的异牟寻效仿中原封禅五岳的做法,在其境内大封五岳四渎,处于疆域之东的大海草山便被封为东岳降云弄山。牯牛寨“又叫福在山……重峦叠嶂、高三十余里,危峰矗矗,常有云气覆之,每天晴日朗,苍翠欲滴,滇中四五百里皆见之”(《东川府志》)。牯牛寨还见证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。1942年初,缅甸仰光沦陷,中国通向外部的海陆通道全部中断。为保证战争物资的运送,美国陈纳德将军的“飞虎队”在开辟了著名的“驼峰航线”后,又开辟了由昆明——会泽——重庆这一国内唯一主航线,把急需的军用物资送到重庆大后方。这以后,直至1970年以前,昆明——会泽——重庆航线一直是中国航空滇东北主航线之一。驼峰飞行的路线高峰如林,海拔高度接近当时的飞机爬升的高度限制,而且沿途的山脉经常云雾缭绕,所以飞行相当危险,很多飞行员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其中,1944年3月24日坠毁于牯牛寨的编号为C—46—4717的大型运输机,据考证就是“飞虎队”空运总队滇东北坠机里尚未找到坠机确切地点的20架飞机中的一架。而这段历史,长期以来掩藏在高耸入云、神秘莫测的牯牛寨之中,几无人知。
大海草山,因草而得名,因草而成名。偌大的20万亩,是山顶起来的草海?或是草堆积而成的山峦?在南方,草山的春来得是要慢些。仲春时节,满山的草才开始抽芽,远远看去,淡淡的草绿取代了堵心的枯黄;然而,当走近后,草绿却隐身于枯黄之中了。此时,很容易便读懂了“草色远看近却无”。无需几个时日,茵茵绿草便铺成了似被风吹皱的起起伏伏的草毯,各色山花点绣其间,潺潺溪流千回百转,成就了与香格里拉草甸齐名的云南的两大“七彩草毯”。
大海草山地处印度洋季风区域内,纬度较低,气候温和,雨量充沛,而且随处可见泉眼溪水。无论走进哪道山梁哪条沟凹,稍不留心便会将隐藏于茂盛的牧草间的水搅出来。一眼眼山泉汇成一洼洼积水,一洼洼积水连成一道道溪流,随意在草山之间流淌,曲曲折折,蜿蜒蛇行,时时有水往高处流的错觉。即便是海拔4017.3米高的牯牛寨顶峰,亦有两平方米见宽、三四寸深的一塘水,正应了那句老话:“山有多高,水有多高”。这塘水神奇的是永远保持着一个量,旱季无减、雨季无增,牛羊吃了多少渗出多少,不会浅下去也不会溢出来,在百年不遇的大旱灾期间也依然如故。
佛光是草山最为神秘的绝景。每当天晴云稀,朝阳将现之际,佛光便会出现。据传,牯牛寨腹中,有一高僧修炼成佛藏于其中,每遇机缘之人便发出佛光,佛光所照之处,山石成金,璀璨耀眼。春夏的草山是草的世界,花的海洋。各色山花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开遍了草山,把原本净净一个绿色的草毯染得绚烂多彩。在草山数十种山花家族里,当数牯牛寨山脚的杜鹃花最为壮美,绵绵五万亩、黄红白在整个夏天里竞相开成一片,再自闭再忧郁再悲观的人只要走进去,保管便绚烂起来!和张扬艳丽的杜鹃截然不同,存在于草山旮旮旯旯的姑娘花内敛而小心地开开落落。姑娘花是当地山民的叫法,大名叫什么却不得而知。花不过黄豆大小,蓝色,五瓣,对其轻哈一口气,连叫三声“姑娘姑娘躲躲躲”,喇叭状的花儿便如含羞草般受热合拢成蕾,“姑娘花”便因此得名。姑娘花是那么地不起眼,除了熟识而对其情有独钟的人,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。但它从不因自己的纤小而自惭形秽,“苔花如米粒,也学牡丹开”;亦如幽谷芝兰,寂寂无人,依然自开自芳。
南现彩云处处飞。云南是彩云的故乡,而大海草山,飞云走雾更是浸透四季不绝的歌儿。春风里,这歌儿凉爽中抑制不住的蓬勃生机时缓时急;夏季里,它的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了湿漉漉的雨意,拘一把轻轻一握便滴得下水来;到了本该成熟的季节,它却精灵古怪起来,永远捉摸不定。时而滚滚而来,如在素绢上用精妙的墨法、超脱的笔调绘就的水墨画卷一样,空灵和秀美。忽就飘过了山头,转眼又是彩虹当空,缥缥渺渺、臻于纯美;进入冬季,它变得深沉而厚重起来。草山的云和雾很难找到一个较为明白的分界,雾自沟沟凹凹钻出来,绕山而起,云层的底端却就在头顶!“白云回望合,青霭入看无”。只有到了大海草山,方能体会到王维这句诗的意境。
草山的秋冬季节几乎找不到分界,一雨便成冬。雪往往是突然而来。伴着雪,风走龙吟,把雪扫拢在低洼背风处,一条条、一团团,与黄黄的草相衬相映,白的更白、黄的越黄,最是在不期而至的落日余晖照映之下,浓烈的彤红里,色彩更加神秘丰富,线条更加飞扬灵动。三五次的雪后,绵绵草山便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个透,放眼所及,尽是银亮一色,逶迤莽莽,俨然北国风光。尤是白雪翻飞,把天拉得更低,地扬得更高,天地间浑然一色。低洼背阴处的雪在表面上结成硬硬的一层冰,一直留到次年春天,犹如上界散落在人间的银带随意挂在天地间,层界分明而耀眼涤神。